情感文章愈忘愈念
情感文章愈忘愈念,亲情是与生俱来的,却也是最长久,最真实,最令人割舍不断的。在这个世界上,也唯有真正的一家人,才会真心为你付出。来欣赏情感文章愈忘愈念。
我今生从未见过姥爷,只听母亲说过,姥爷中过进士,曾在四川某县当过县令,收养了一个面目清秀却家境贫寒的女孩为侍女,
后来姥爷弃官从医,返回故里,女孩也日渐成人便纳为妾室,生有二女一男,次女是我的母亲,一男则是我的舅舅,起名叫三漠,是因姥爷的大房先有两男。
儿时眼中的三漠舅舅有变形的脊背,一脸的皱褶,沙哑的嗓音,还常常穿着补了又补的黑色泛白的棉衣,不管春夏秋冬从不替换。
三漠舅舅手里从来没“闲”过,不是锄头,就是扫把;不是镰刀,就是扁担;不是水壶,就是烟袋锅……印象最深的是那小小的烟袋锅,舅舅用手捏一小点自种的烟叶沫子,放进铜制的烟锅内,
熟练地用打火石先打着干透了的麻秸杆,再引燃烟叶,然后用嘴使劲吮吸一口,便可看到舅舅的鼻孔向外喷出了略发蓝色的烟雾。
此时我会靠近他,拉住他的像钢丝刷子一样的手,并轻轻地摸一摸手背,用力地磨一磨手心,舅舅的手虽粗糙,但是很温暖。舅舅也用手在我的脸上、头上抚摸着,此时的我很幸福。
舅舅说:“来,咱们烧花生吃,你去拿花生秧子,我上房取花生!”
点火,放花生,翻动,煽灰……香!舅舅烧的花生真香,外面虽黑,里面却红润且泛黄,像要流出油来一样,吃起来又焦又脆。
中午开饭了,舅舅给我拿来高粱面和白面两掺的花卷。
“舅,我不想吃了。”我说。“正在长个,怎么不吃了?花生吃多了吧?”舅舅问。
“肚子撑得慌。”说完不久,便感觉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油腻味,从胃里向上窜,浑身抽搐,四肢无力。
舅舅把我拉到他身边,我趴在舅舅双膝上,舅舅轻轻敲锤着我的后背,而后我便吐了舅舅一身。
表哥是中医,给我拿来了焦山楂、大麦芽、神曲等,煎了一剂汤药喝下去。这次的烧花生真的是吃伤了,从那时起再也不想吃花生了。
斗转星移,转眼我家二哥有对象了,自家拓的土坯,自家烧的蓝砖,一家人要自己盖新房子了。舅舅是出了名的泥瓦匠,一准儿少不了来我们家。
终于有一天放学后,回家第一眼就瞅见正在忙碌的舅舅:一手拿着抹子,一手拿着托盘,半躬着身体,两眼专注地看着自己抹过的墙壁。在我看来,这墙面已经光滑且平整了,但是舅舅仍然一遍又一遍抹来抹去。
我给舅舅端了盆热水,拿了条毛巾,舅舅洗着手脸,我给舅舅拍打着身上的土渍和白灰。
这是我记忆中舅舅在我们家待得最长的时间,直到整个院落完全变新了,舅舅才离开,回到姥姥家去收秋了。
突然有一天,姥姥家捎信儿来,说舅舅病了,是肺疾,不轻。
我跟着娘一同去舅舅家,看见舅舅躺在炕上,睡着了,但从嗓子里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哮喘声,我们知道舅舅很难受。
表哥说:“爹,姑姑来了。”舅舅微睁双眼,看看周围,当看到我时,舅舅下意识地动了动身体。我走到舅舅身旁,
从被窝里拉出舅舅的手,还是那像钢刷一样的手,但是,这时的手却冰凉冰凉的且不住颤抖,舅舅看了一眼表哥,
又看了看炕角边的老木制箱子,表哥过去打开箱盖,拿出一个麻袋,告诉舅舅说:“我知道,这就是今年新收获的花生,一会儿,烧花生吃!”舅舅紧紧攥了攥我的手,又睡了……
晚上,朦朦胧胧听到好多人的哭声,舅舅走了……
舅舅走时还是穿着那件黑里泛白的棉衣,还是那一脸的皱褶,还是那钢刷般的手……
娘说:“你舅舅在三十几岁的时候,你妗子就死了,是舅舅一个人守护着这个家,没有白天和黑夜的……”说着,娘忍不住擦了把泪。
我的舅舅,在别人看来,可能在农民形象中,最最平凡,但是在我们心目里,舅舅却是不平凡的!因为他把其所有,给了别人!唯独没有他自己……
而今,我们长大了,有了工作,有了房子,有了妻子,有了孩子,有了车子,有了票子……但是没了你,我的舅舅!
我也想让舅舅吃一次,当下的.花生食品:咸花生、甜花生、油炸花生、煮花生,五花八门,倾其所有,让舅舅吃个够,也吃“伤”一次!
多少年了,想忘却关于舅舅的故事,但愈忘愈念!
故乡的情结
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游子,像一个飘在水中的浮萍。一直就是这样子的,随波逐流、随风飘荡,每次回归故乡走在青石路上,都有这种感觉,我不知这颗心还要飘荡多久才能静归故里,又像是一只飞在天空的风筝天涯海角线却牵挂你手。
第一次想离开你,那一年我十二岁也是这样的夏天,那个曾经不经世的少年,怀揣几块锅巴,准备离家出走的那个渡口,尽管码头上人来人往,
船队穿梭如织,那个心酸的往事,一幕幕又有谁知,只有静静的南大河水缓缓哽咽奔流。曾有人问过我,多少年了,无言默然以对,少年的心是不能伤的,少年的痛苦经历往往会绵延人的一生。
二十三岁那年我终于离开你,奔走千里,曾想发恨再不回来。一路苦苦相寻更深刻的生活真谛。小小的脚印曾迷惘于那漂泊的青春,走过千山万水和无数城市,却又一路风雨回到你身边,坐你怀中听你浓浓乡音的牵挂。
故乡的街似乎宽了,熟悉的街上陌生的面孔却多了许多,人来人往偶而看见几个熟人也只在心底存一点暖意,却荡不出旧时的欢语。
故乡每个人都那么行色匆匆,各自忙碌,收获着追求向往的生存空间,曾几何时忘了那左手拿玻璃杯右手持巴叶扇的悠闲。
一直喜欢故乡夜静人深的时候,独自在微弱灯光下街头巷尾的碎步。喜欢让心去流浪,去感受水乡的静美自然。
而这一切早已远去,故乡已不是过去那个夜晚宁静的小镇,多了许多南来北往川流不息的嘈杂。
徽派的街头是孩提时代记忆的缩影,一个人站在古老的桥上,偶尔静一静的确很美,旧时憧憬会随风而来,让说不清的丝丝缕缕的游子情结去感触,去重温过去那石头桥上买卖东西的热闹情景,
那满地莲藕蔬菜和鱼虾,以及街头常见赤裸上身舞刀弄枪玩大把戏时的童声欢语,心里就酸酸的,只想落泪。故乡真的失落了,到处经营着旅游的利润,已不再单纯而显得商业化了。
故乡的月还如旧时的圆,而现在故乡门前的木桥早已不在,小南桥在不知年代的雨季也随波而逝,只留下历经沧桑的三县石桥。
小南河水还是那般河水,只是水却静静的不曾流动,失去了往日的奔流嘻戏,也不再担负饮用洗漱的义务,但随手拧来的自来水永没有儿时挑来的水清澈甘甜。
故乡变化真的很大也很美,但再大再美远没有我儿时印象的故乡美。故乡之外是游子的世界,故乡之中便是家了,对于游子来说月是故乡明,心是故乡岸。
天涯海角无论在哪,思乡的时候闭上眼,便会忽略所过的人生,脑中清晰如初依旧是童真的画面。
忘不了旧时儿伴穿过的第三小树林时风似的快乐,还有头顶蓝蓝的天空飞过的雁,一如人字。
也忘不了光着脚丫去打酱油时走在青石板上的烫人感觉,以及街道两边人家在大板凳上用花生米促酒的饮者。还有夏日家家门前乘凉的竹床和躺椅,以及户户倚门纳凉而伸半截蚊帐的风景。
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。但我终是走了又来,来了又去,如此奔波,离开并非说我不珍惜或者说不属于这里,叶落归根是所有游子的愿望。我骨子里流的是故乡的血。没有离开过故乡是不理解这思念的情结。
对于祖、父辈的经历来说,我是幸运的,虽生于动乱年代,听过忆苦思甜,但却又长在红旗下,不似他们那般动荡。
曾经无忧童年的欢喜,在故乡西夕晚霞后奶奶的澡盆里,却又幸福无比,喜欢洗澡后身上光滑躺在凉床上看漫天星光,还有夜半长辈巴叶扇的纳蚊声。
走过故乡永远都记得那种独有的气息,随着年龄增长而愈来愈强烈清晰难以忘怀。儿时故乡给我的情结是长辈用时间培养出来的习惯,一种刻骨铭心的感动,这种习惯注定延绵一生的。
也曾在黑夜中细数古街的青石,领悟生命的碎语,而如今昔年我曾就读的母校早已不在,小南河也变得狭窄而浑浊,故乡给我又是怎样的情结呢?
沉沉的生命四季,苦乐年华,故乡是奶奶的笑容,是童年的回忆,是游子的辛酸,是妈妈的泪水,故乡背驮着岁月的忧伤,是生命延续的永不停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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